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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岩魈】最弱夜叉或成最强战力 | 11-12

※ 摩拉克斯,一个毫无自觉的宠王。

※ 还没捉虫注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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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

 

魈已经有许多、许多年没有做梦了。

 

他的梦像是在被梦之魔神拘为座下大魔,被迫犯下诸多杀孽、吞噬无数梦境的那段日子里做尽了,再也无梦可做。因此魈能意识到这既是梦、亦不是。一段记忆。一段神志清醒,尚未被大片黑暗涂抹和遮盖,进而被遗忘的记忆。

 

「我联系不到他。」荧的声音在风龙废墟的屏障里显得异常坚硬,只有真正同她一起旅行过,熟知她性情的人才能明白那层假象下的脆弱和无助。

 

代表至冬女王与会的愚人众九席露出和善的微笑,说:「既然如此,我猜想你能够联系到戴因斯雷布的概率也趋近于零。」

 

荧垂下眼睛,摇了摇头。

 

魈最后一次见到坎瑞亚的末光之剑是在马斯克礁被深渊吞噬时,不死的骑士像是已经有所预兆,即使面对翻滚而来的深渊也只是垂首低喃:「……原初逆转毁灭,赤月对黑日复仇,未来拯救过去……」

 

那时钟离负手站在漂浮的石晶之上,面色凝重,像是能够读懂他话里的意思,有一瞬竟失去了对岩之力的操控,以至于站在他身侧的魈在晶石微颤后抬眼望过来,轻声问:「钟离大人?」

 

曾经的岩之主脸上闪过稍纵即逝的神色,他没有回答,却紧了紧搭在魈肩侧的手,掌心温热。

 

「奥赛尔已死。」巴巴托斯的声音兀自传来,一改平日里吟游诗人无忧的语调,把魈的思绪拉回这场继天人之战后阔别许久的盟国聚会,却并不是为了叙旧,而是为了新的结盟,新的敌人,新的战场。温迪的话里带上了一丝落寞,说:「风是这样告诉我的。」

 

我知道。魈想。

 

蒙德的另一位代表琴·古恩希尔德低声补充:「在那之后不久,我们失去了和稻妻的所有联系。类似情况在须弥沦陷时也出现过……」她说到这里便不说了,宛如接下来的话便如此戛然消失。

 

沉默突如其来,像一个在书卷之间漂浮,不曾在语句结尾落定的符号。

 

直到达达利亚打破它,他说:「所以,我们现在是要启用那个上古流传的原初神器?」

 

「现在是至冬的原初神器,并价值连城。」潘塔罗涅纠正他,引来同僚翻了翻眼睛的回应。

 

「在别无选择的前提下。」钟离的嘴唇抿出一条坚硬的线,他说:「一切术法都存于理之中,只有它,是理外之物。」

 

魈从他的语气中读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挣扎,侧目去望,只见钟离鎏金的眼睛在飓风之壁的光斑里闪烁着,寒意隐藏其中,像极了千年前铁血兵戈的摩拉克斯。

 

「那是什么意思?」荧低声问,带着一种无措,一种无家可归者固有的茫然。她已经失去了太多,再没有什么能够失去了。

 

「意为……」钟离低敛了眼眸,答道:「窥见理外之智,妄论与其契约,仅晓其存在,便已为尘世所不容,必将付出代价。」

 

「钟离大人,这代价是何深意呢?」魈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可他没有听到答案。

 

***

 

魈的意识浮出水面时,他同时感到了很多事情。声音,无穷无尽的声音,以及剧痛,一种来自身体内部与外部的剧痛。那种让他在黑暗中睁大眼睛,凝望着远方,细数自己呼吸的东西。这清心凝神法是伐难教的,讽刺的是,最先被业障吞噬心智,对家人露出獠牙的也是她。

 

拖枪走下每一个染血的战场时,魈数着他的呼吸。

踏上每一次有去无回的旅途时,魈数着他的呼吸。

当驻地披上黑暗,零星雪地上堆积着星光时,当璃月大地歌舞升平,霄灯飘摇飞舞漫天时,魈数着他的呼吸,并愿意把它们再数一遍。

 

很多时候魈都会想,如果当年梦之魔神斩断他的双翼时业已掌握了这样的方法,也许就不会在那个凛冬石牢里用染血的手指写下一个又一个数字,密密麻麻爬满整面墙,祈祷着、期待着无梦无痛的死。

 

而今,绵延着亘古之理的岩之力让魈睁开眼睛,他认识这个力量的主人,认识他,熟知他,曾和他出生入死,并愿为他赴汤蹈火,上穷碧落下黄泉。

 

「帝……帝君……」金鹏大将的声音干涩嘶哑,意识也极为混沌,眨了几次眼睛才能看清眼前的人,他甚至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,只觉得眼前这个帝君的眼睛太寒冷,嘴唇的线条太坚硬,像是鏖战许久,从未得到过应有的休憩与安歇。

 

「您……您还好吗?」他哑声问。

 

怔住的却是摩拉克斯。岩神脸上永恒的寒冰龟裂了一瞬,像是从未有人这样问过他。当他手中盘旋着亘古磐石,眼中住着创世之秘,自诞生便站在这世界顶端时,没有人用破碎的眼睛望过来,像是忍受着劫难与灾厄,却并不是乞求他的救赎,觊觎他的力量,而是问他,你还好吗?

 

魈仍旧浑浑噩噩,见帝君没有回复,一时警觉起来,眼睛都明亮了几分,却仍旧笼着雾,在四周盘旋了一圈,像是确认附近没有威胁,才慢悠悠回到摩拉克斯脸上,他没什么力气,四肢百骸都灌了铅水般沉重,只得挪了挪手,以一种能够被回握、也能够被松开的力道攥住仍旧呆坐床前,直勾勾望过来的摩拉克斯的手指。一根手指。

 

然后。

然后魈抿起唇角,微笑了,他喘息道:「属下稍作、稍作休息,只待片刻就能恢复……然后……然后……」

 

少年仙人话没说完,疲惫的眼睛就再次阖起。

 

摩拉克斯想,然后你还要来安慰我吗?

 

接着,他垂下视线,望着那只勉力牵住自己的手,许久许久。

 

摩拉克斯没有回握。

他也没有松开。

 

12.

 

事实上,摩拉克斯非常困惑。

 

他已经很久很久,如果不是从未如此困惑过。得知风精灵传令,金鹏出走时,摩拉克斯正在清墟浦往魔神和他的眷属身上砸石头,当时他就想,怎么都没有翅膀了,这小东西还总想着乱飞呢?然后他天星都不扔了,把战场交给旁边立马开始跺脚乱叫的若陀龙王,扭头揪了一只风精灵,说:「让火鼠大将去找,雪山都融了也找回来。」

 

这只金鹏翅王是摩拉克斯讨伐梦之魔神后,唯一留下眷属。彼时他目睹魔神残暴,为祸众生,以长弓取其性命,解救其座下仙兽人类无数。在破碎的秘境末端,一座肮脏狭仄的石牢里,他与喊着『岩王帝君驾临,旧主已死,诸将伏诛!』的千岩军一同找到了金鹏。那孩子当时早已经受万般折磨,双翼尽折,望过来的眼睛却干净而清澈,像是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待了一生。金鹏在那石牢中端坐,面上尽是泥浆与血污,颧骨几乎浮出皮肤,眼睛大得惊人,似是已经许久未曾进食,表情却沉静如水,无爱无恨,他只是慢慢俯身,敬下一个大礼,轻声道:「帝君。」

 

那是金鹏唯一一次如此唤他。

 

自那之后,伤重恢复的金鹏变得目所能及的活泼,过分活泼,以至于任性跋扈,不思进取,张嘴就来,摩拉克斯不曾迫他上阵杀戮,哪怕深谙夜叉一族凶猛善战的脾性,也再不愿逼迫这饱受坎坷的小鸟丝毫。金鹏也乐得轻松,饶是千岩军的校场上都从不见他身影,问就是偷溜了。而当他真的参与较量,通常也是敷衍交手便败下阵来,一路还要叽叽喳喳叫嚣几句无关痛痒的混话,活像一只炸毛的野猫。这逾矩之行一再增多,恶名自然也愈加远扬。

 

归终曾在又一份状他的军报后蹙额叹息,劝道:「你再不管教那只烈鸟,就要有人替你管教了。」

 

摩拉克斯一愣,说:「无妨,任其管教。」

 

归终翻了翻眼睛,喃喃道:「别人管教了,你可别心疼。」

 

摩拉克斯眨了眨眼,问:「我何时心疼过金鹏?」

 

就连一旁没爹没娘的若陀都听不下去,插嘴道:「你都宠成那样了,比爹妈还惯,还不心疼?」

 

摩拉克斯辩得有理有据,说:「我只是放任,并未宠溺。」

 

倒是一边托着腮的归终兀自颔首,像是想通了些什么,道:「估计正是如此,你越是放任,他越觉得你不在意,越想引起你的注意。毕竟就算是恶意,也是注意。」

 

若陀眨了眨眼,说:「这倒是新奇,这小夜叉莫不是把前主留下的恶习一并带来了?」

 

摩拉克斯想,我确实不甚在意。但他又觉得可以再努力一下。

 

于是岩神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,又一次宣兵时,在全体千岩将士前表示要为金鹏赐名,他说:「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,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。饱受淬炼的鬼怪。你也经历诸多,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。」

 

那一刻,金鹏沉默了,碧色眼睛闪烁着,然后他骤然变了脸色,以一种似笑非笑、似泣非泣的表情大声回绝,「谁要你给的名字,你不就是块老石头!」

 

众将哗然。归终和若陀脸上的表情都堪称后世笑谈。

 

摩拉克斯仍不在意。他也没有深究金鹏那骤来的受伤的沉默所隐含的深意。权当这又是他在另一天里做出的另一件不敬之举。

 

因此当归终的信笺随着甘雨抵达时,摩拉克斯想,这又是唱得哪一出?怎得还换了发色与性情?他参不透,也无心去想,知晓金鹏无恙便抛之脑后。直到璃月港告急,心猿大将的一份军报终于让岩王帝君在这旷日持久的征战中瞬目,他扭头去看若陀,又瞟了眼随军至今的伐难,问:「这报中写的确是金鹏?」

 

若陀戴上痛苦面具,答道:「确是金鹏。」

 

摩拉克斯颔首,说:「那这璃月港,还是我跑一趟。」

 

伐难眨了眨眼,毕竟最初被调遣前往璃月港支援拖延的是她,以为帝君是要降罪,忙道:「金鹏年幼,虽不懂礼数,屡犯大错,却绝不会置大义于不顾。帝君……」

 

打断她的却是若陀,沉声道:「璃月港此刻已是要害,决不能丢,若他还似从前那般……」

 

摩拉克斯却没想太多,他不觉璃月港会失,像是冥冥中有种无端盲信,所以他只是说:「人是我领回来的,所以也得我领回去。我去接他。」

 

***

 

摩拉克斯做好了一切准备去接回那个顽劣不堪,会叫嚣着你这块老石头,眼中藏着秘密的金鹏。

 

却接到了一个奋不顾身、杀伐果敢,几乎在战场上送命,还会在神志不清时攥着他的手指,露出笑容的金鹏。

 

归终诚不欺我。摩拉克斯想。这新颜色也很好看。

 

***

 

魈再次恢复意识时,已是守港之役的数日之后。

 

他被耳畔似是隔了水的声音吵醒,缓缓睁开眼睛,只见朝南立于一侧,正汇报着近日的事务与战后的修复。魈有仙家气血加持,本应恢复得很快,饶是伤重都不该失去意识经久,此刻却仍感疲惫,像是这具已然跟随他征战杀伐了数千年的身体,终于快要被业障与命数追上。

 

「……千岩将士中,殒命五十七人,重伤二百余,其余的俱是轻伤。」朝南俯首说。

 

怪我。魈慢吞吞地想。

 

朝南尚未说完,继续道:「璃月港房舍损毁十余户,皆是由于水难,幸得堤坝防卫得当……」

 

是千岩军的功劳。魈边听边眨眼,终是逐渐找回了神志。

 

然后朝南的声音有点抖,说:「……唯一一处城内受损……硬要去提,便是璃月港正北的岩王像,像身已然损毁殆尽,仅存的遗骸便是军中帐内的断指……」

 

魈坐起来了,哑着嗓子道:「那是我的。」

 

摩拉克斯转过来看他。

朝南也转过来看他。

帐中其余与会的千岩军俱是转过来看他。

 

魈眨了眨眼,想,你们就算看我,那也是我的。

 

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帐内一个兵士,枉顾了礼数冲过来趴在床前,大声喊道:「金鹏仙人!您终于醒了!您怎么就孤身犯险呢?!末将们见您去和那恶兽缠斗,不得帮忙,目睹您以己身引雷,更是心急如焚,帝君的陨星降下时,若不是有岩璋加身,您都不得活啊!」

 

他话刚说完,接上来的就是朝南,中年人一改先前谦恭的态度,上前一步教训道:「金鹏仙人,您这引雷之策可不在最初拟定的战法中,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帝君捞您上岸时,您可知自己面如金纸?若非帝君数日来不曾离开半步的照料,您险些就步了往生。」

 

魈已经经久没被这样训斥,一时都不知该作何反应,愣了片刻才意识到扑上来的兵士是那日在山间送水而来的千岩将士,他想去扶对方起来,又想说我业障缠身,你们退远些,却骤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攥着些物什,抬眼便对上岩王摩拉克斯金色的眼睛。

 

摩拉克斯说:「你一直未松手,我便没有离开。」

 

***

 

待众人被摩拉克斯一个眼神劝退,帐中只剩下仍旧满脸迷茫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的魈,以及那个制造混乱却不自知的罪魁祸首。

 

摩拉克斯低声说:「那日在海上,我降下岩灾,你倒是放心,毫不躲闪。」

 

魈还在茫然,抬起金色的眼睛望过来,答得理所应当,他说:「有您在,为何要躲?」

 

摩拉克斯一时语塞,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,又好像哪里不对。只得暂时搁浅了话题,又道:「现在,你可以告诉我都发生了些什么。」

 

魈更茫然了,问:「帝君所指的是哪些?」

 

岩王眼中的寒冷加剧了,说:「……这是你第二次如此唤我。」然后他在金鹏大将瞪大的眼睛里继续道:「上一次你这样说的时候,是何时?」

 

魈眨了眨眼,然后又眨了眨,如梦初醒般,半晌才答:「……是您将我从旧主手中解救时。」

 

摩拉克斯颔首,嘴唇却仍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,他问:「你可曾使过和璞鸢?」

 

魈的眼睛再次陷入混沌,这才想起自己确是在危急时刻唤了鸢鸟,却并未真的被授枪,怎么说都算是从帝君手里抢来的,立时苍白了脸色,支支吾吾起来。

 

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。」摩拉克斯垂下眼睛,停留在被神装覆盖、隐藏着石罚之谜的暗色手掌之上,想象曾经有温度在那里驻留,他说:「你到底是谁?」

 



TBC

 

写在后面:

这个男人他可真难懂。终于可以写写日常了。


如果读到这里的你愿意留下一些感想,我会很开心和感激的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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